雷曼兄弟破产十周年金融危机会否重演?
2018-09-15 19:48: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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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圳商报/读创记者  陈燕青 读创编辑周梦榕

十年弹指一挥间,匆匆往事如云烟。十年前的今天——2008年9月15日,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雷曼兄弟宣布申请破产保护,由此引发了席卷全球的“金融海啸”:股市暴跌、楼市重挫、金融机构倒闭、失业潮爆发。雷曼兄弟的破产无疑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标志性事件。
十年过去了,尽管欧美经济和股市已走出当年的泥淖,然而经历过危机洗礼的一代人已无法抹去记忆中的痕迹。时隔今日,金融危机的阴影似乎仍挥之不去,甚至有人预言新一轮危机在酝酿之中。值此雷曼破产十周年之际,回顾历史,再次反思,或许是我们避免下一次危机的最好方式。

十年前雷曼轰然倒下

近日,一部描述十年前金融危机的电视剧《再创世纪》引发热议,主要剧情讲述的是在金融风暴的席卷之下,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有的人倾家荡产,有人乘风破浪。

次贷危机、雷曼兄弟、迷你债券、房利美和房地美等当年的热词触动了不少观众的神经,而这正是十年前的真实场景。

2008年9月15日,对闻名遐迩的华尔街而言,这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日子。这一天,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雷曼兄弟宣布申请破产保护。

当日,美国股市迎来名副其实的“黑色星期一”,美股暴跌,道琼斯指数创“9.11”事件以来单日最大跌幅,暴跌4.42%,全球股市也随之一泻千里。亚太股市9月16日大幅下跌,其中日本、香港、台湾、韩国跌幅都超过5%,A股上证指数也暴跌4.47%。

雷曼兄弟的轰然垮台,被视为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,导致其他公司纷纷崩溃:美林公司被仓促出售给美国银行:美国国际集团(AIG)获得救援:货币市场基金的资产净值史无前例的跌破一美元: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几近垮台,变为银行控股公司。

以雷曼兄弟破产为标志,次贷危机演变成为全球金融危机。危机逐渐从私人部门扩散到其他国家的公共部门。2009年12月8日,全球三大评级公司下调希腊主权评级。从2010年起,欧洲其他国家也开始陷入危机,西班牙、爱尔兰、葡萄牙和意大利等国同时遭遇信用危机,欧盟受到债务危机的困扰,欧元汇率大幅下跌,欧洲股市暴跌,整个欧元区面临成立10多年来最严峻的考验。

雷曼兄弟破产令全球股市受到重创,在其破产前道琼斯指数从最高的14198点下跌约两成至11429点,而在其破产后的短短半年里,该指数从11429点暴跌到了最低6470点,跌幅超过了43%。全球股市同样哀嚎遍野,上证指数2008年暴跌逾65%,创出了历史上最大的跌幅。

在雷曼兄弟破产后,次贷危机的主角变成了房利美和房地美这两家公司,由于雷曼兄弟破产的引发的金融市场崩盘,使得美国政府最终下决心保住了房利美和房地美。

各国政府联手救市

资深华尔街人士、风险管理顾问陈思进曾亲身经历了当年的金融危机。“危机是逐步演进的,雷曼兄弟的倒闭其实在意料之中,”他回忆道,“当年雷曼兄弟对合成CDO(担保债务凭证)和CDS(信用违约掉期合约)市场的深度参与,出售了大量合约,当楼市价格大跌,违约概率飙升几倍后资产价格暴跌,导致公司资金链出现断裂,而美国政府又没有出手救助,最终倒闭收场。”

为了阻断雷曼兄弟破产引发的多米诺连锁反应,2008年10月,美国国会通过财政部的7000亿美元资产救助计划,用政府资金充实银行股份。为了进一步压低利率,推高房屋贷款抵押债券的价格,美联储2008年11月又推出了量化宽松(QE),购买美国国债和房屋贷款抵押债券。之后美联储又进行了两轮量化宽松。

2008年10月8日,西方六大央行联合宣布降息50个基点,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标志着全球联手救市的大幕悄然拉开。当年11月6日,欧洲央行、英国央行、瑞士央行和捷克央行纷纷宣布降息以遏制经济日益恶化的趋势;11月20日,欧洲议会批准将欧盟为非欧元区成员国提供的“危机基金”规模扩大一倍多,以帮助因金融危机而陷入经济困境的欧盟成员国。

在亚洲,韩国央行当年11月7日进行了一个月来的第三度降息,沙特也表示未来5年将向石油等行业投资4000亿美元。为了应对危局,中国政府当年11月也推出了进一步扩大内需、促进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十项措施。初步匡算,实施这十大措施,到2010年底约需投资4万亿元。

对于当年的金融危机,前海开源首席经济学家杨德龙对记者表示,“2008年的金融危机表明看是黑天鹅事件,实际上是灰犀牛,在2007年的大牛市中已埋下了巨大的隐患,只不过市场当时仍沉浸在牛市的狂欢中。为了应对这轮金融危机,各国政府和央行联手救市,包括美联储的量化宽松、中国政府的4万亿投资,使得经济没有陷入长期衰退,并在随后几年科技浪潮的爆发下重新回升。”

危机会否重现?

在《再创世纪》的电视剧中,当年一些香港居民在银行的误导下买了高风险的雷曼迷你债券。次贷危机一爆,血本无归。唯一的抗争手段,只有到银行门口静坐抗议,此情此情令亲历其事者难免恻然。

“我们准备好迎接下一次危机了吗?”近日,前美联储主席伯南克,前财政部长盖特纳和前财政部长保尔森联合撰文,提出了发人深省的问题。文章回应说:“在某些方面是的。金融监管改革帮助提高了金融体系的弹性,降低了危机发生的可能。银行和其他主要金融机构的财务状况更为强劲……我们主要担心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些防御性特质将逐渐消失。在金融体系中不太受监管约束的角落,冒险行为将再度出现。”

在金融危机后,美联储、欧洲央行等主要经济体推行的QE都被指在将流动性注入金融市场的同时,导致了资产价格过度膨胀的后果,这也引发了市场对新一轮金融危机的担忧。

为了防止资产泡沫,如今欧洲央行正在逐步收紧货币政策,而美联储则在2015年年底便开始了本轮的渐进式加息周期。

十年后的今天,欧美股市整体保持强劲,美股更是叠创新高,似乎危机已遥不可及,然而大多业内人士认为,对于金融危机不可掉以轻心。

“当年金融危机爆发的一些问题如高杠杆等并没得到完全解决,”陈思进坦言,“全球经济迄今还没完全恢复可持续的健康发展,甚至可说又到了下一个更大经济危机的前夜。从时间来看,我预计下一轮危机有可能在2020年左右爆发,毕竟用货币、杠杆维持的经济模式难以为继,而经济自有其周期,最多人为使得周期延长或缩短,但最终难以人为改变。”

杨德龙指出,“从经验教训来看,对于一些潜在的风险,监管层应有充分的认识。近年来,监管层采取严监管、金融去杠杆也是为了防范金融风险,不过在去杠杆过程中也要注意节奏和力度,不要因为防范危机而造成新的风险。”

顶点财经首席宏观分析师徐阳表示,“从未来看,危机确实有可能再现。强势美元环境下,不少新兴市场出现货币大幅贬值、资本外流的情况,偿还外债压力增大。此外,在贸易争端下,以出口为导向的新兴市场经济增速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影响,地区性债务违约或将推动全球范围更大规模的危机。纵观历史,债务危机不可避免,但我们可以积极应对减少损失:当负债过高时,要去杠杆、稳杠杆,合理地进行债务重组,紧缩财政、货币政策,这样即使危机再次来临时,其冲击力将会大大减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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